端午节文章:端午的情结
轻盈的时间,消失在指尖隙缝里,空留刹那间的模糊的背影,蔓朔了我伫立的张望的季节。
些许的怅惘,些许的蜜意,交织在淡蓝日渐依稀可辨的紫陌。纷至沓来的是,荷韵的清凉,蚕豆的淡甜,粽子的飘香。
而你,踏着深深浅浅的梦行,飘香四溢行歌,裹着碧绿的心事,永恒不变的五月的涉水的相逢,于端午节邂逅而牵念。满嘴的香溢于唇齿相依,盈满开来。不知不觉,走进了不管是屈原的记忆,抑或是伍子胥悲壮的历史,与此同时民间加以丰富而传奇,些许期盼驱邪些许警示,无不共同灿烂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历史蕴含。期待中沐浴了,去年刚成为法定的国家休息日。翘首,以湖北‘端午申遗’取得初步进展,虽然比韩国“江陵端午祭”整整晚了四年,但是,同样说明了我们中国对待非遗的进一步的重视。
告别了一月的梅弄,二月的铁梗海棠含苞待放了,于是大团大团的樱花迫不及待烂漫了三月。暮春的落红,寂寞了四月,然而,一抹芳香,萦绕于烟波的江南,徜徉在你我的记忆深处,守望中滑入了夏的荷韵。在经年的十指路口,彷徨地张望,不忍心的回首,蓦然。相识,相知,珍惜,内疚参差不齐。忘不了飘香摇曳的约定,如是用永恒的遥远跋涉生命的长河。
知道么,我们不需要人生的跨季,就如你浅浅的来,淡淡的释放五月的阳光,呼吸潮湿的干燥空气。涟漪了层层叠叠折射忧郁的蓝色,只是去怀想六月飞雪的疼痛,在疼痛中学会用蓝色,挽留,弥补缺陷的完美。
其实,五月是温馨的,随手掬得的阳光,如你的心情漾漫,穿过了岁月的枝摇叶蔓,倒映守望的繁华,情亲的牵挂,解读着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蕴涵。
于是,五月也是浪漫,即使暖和的风,风的背后也篆刻了温柔的背影,拂拭着你容颜的沧桑。别忘了,只是让我们别忘了,曾经的美丽,曾经的那些牵手的相约,点点滴滴稀稀疏疏的日子。依然,一分悸动,心跳的声音需要我们去聆听,知道么?心瓣的律动,如诗的平仄,倾泻在笨拙的指尖,与你收拾。
我们,也许知道,五月初五丈量不了了你我的生命的长度,但是,我们知道,用心走过的五月,一直记录着你我的生命每一撇,每一捺,不管,你在我梦里,还是在梦外,同样值得我们回味。
或许如此,嘴角扬起的笑容,会阅读沧桑的相濡以沫;果真如此,眼角晶莹的泪珠,不仅仅是疼痛,更,抑或是幸福的抒写,相约的美丽。
端午节文章:又逢端午节
端午节快到了,故乡的小镇似乎比以往更加热闹。小街两旁的摊子一字儿摆开,芦苇叶、菖蒲、艾蓬、香囊……除此之外,肉摊和卖大红枣、赤豆等的生意也开始红火起来。端午节快到了,乡人们各自挑选喜欢的东西带回家。
关于端午节,儿时常会哼儿歌:五月五,买条黄鱼过端午;插艾叶,挂香囊,还煮鸡蛋和鸭蛋;吃粽子,撒白糖,去看龙舟喜洋洋。这首儿歌,总在我的耳畔萦绕。
小时候,每年五月端午前夕,母亲总是会拿了镰刀到屋后面的水塘边割几把艾蓬和长在水边的菖蒲,经过整理后就往门和屋窗口的地方插上,菖蒲和艾草的清香味儿很醒脑,十分好闻,我们总是会走近,用鼻子多吸几下,悠悠的清凉,好像这种味道会透进全身的血液里去似的。母亲说,艾草能避各种邪气,菖蒲古代老祖宗留下的“斩妖剑”。后来从老师那儿才知道,原来唐代的魏征梦中得斩蛟龙剑,用的就是菖蒲。相传从那以后,各种瘟神恶鬼妖魔邪怪,见了菖蒲就害怕。所以端午乡下家家都要插菖蒲,一直流传至今。
端午节前一天晚上,乡间家家开始用芦叶包粽子,粽子大多用糯米,包的种类也多,有肉粽、赤豆粽、白米粽、酱油粽、麦片粽等。包裹好的粽子就放在铁锅里用水煮,这些粽子有三角粽子、小脚粽子、方粽等。煮粽一般都用硬树条燃烧。在煮粽子时,还要放上鸡蛋和鸭蛋,这样煮熟的蛋就有清香。
端午那天早晨,粽子和蛋先要敬灶神,然后才能自己吃。孩子们是最快乐的,大家会自发组合在一起开展斗蛋活动。有和孩子不懂斗蛋方法,总是用大的一面与别的蛋斗,结果总是失败,原因很简单,煮熟的蛋大的后面有空间,而尖的部位是实心的,所以两个鸡蛋碰到一起,蛋后部位总是被击碎。有的蛋上还用彩色绘上老虎或者是自己的属相,居说会驱逐邪气的。有的还要用线或麦秸编成漂亮的蛋袋,把蛋放在其中,然后挂在胸前。
在端午节的午饭后,家长要给孩子带上香囊,在手腕上扣上五颜六色的丝线。香囊就是用艾草、雄黄、棉花等做成的。可以用各种花布头剪成正方形两块,对角折叠好,用彩线缝在一起,再用各种颜色的毛线在下面做须须。挂在脖子上,既香又漂亮。母亲常说:“这香囊也是避邪的,还可以防毒虫和蛇。这样的挂一直要到农历七月七日的鹊桥相会之日才能剪下来,然后扔到屋顶上。母亲会打趣地说:“喜鹊会把这些袋袋衔到天上去,送给牛郎织女搭桥,让他们在幽幽的香味中相会。于是,每到七月七那天傍晚,我们都要把香袋扔到屋檐的瓦片上,扔时还要闭上眼睛。到了晚上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顶看,希望能看到有喜鹊飞来衔走香袋。长大了才知道,其实这是人们对牛郎织女这对有情人的美好祝愿。
过端午节,乡间的茶馆里常常要举办故事会。一些艺人还会拍着木块讲述与端午有关的故事,他们讲屈原诗人是怎样去跳汩罗江的,讲伍子胥为国忠舍身忘己的故事,讲曹娥是怎样成为一名孝女的……这些传统故事常常吸引人们围着去听,而且是百听不厌。
当然,端午节期间,故乡家家会泡些雄黄酒,用于涂抹在孩子的鼻孔、耳眼旁边。都说雄黄能驱赶毒昆虫毒蛇的,孩子们抹了雄黄,一年四季的毒虫就不会躲到身上咬人,是安全的保护神。
端午习俗是民间的习俗,这些习俗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地方已开始在现代的声韵中渐渐消失。但是端午的民俗文化传统是永恒的,永远记忆在我童年的岁月里,怎么也抹不去……
端午节文章:童年的端午节
小时候过端午,真有一种过节的味道,不像现在生活好了,平时什么好吃的都能买得到,过年过节的气氛也就淡化了。
小时候最盼望过节,首先是春节,其次就是端午节了。因为端午节又戏称“撑伤节”,因为好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小孩子又控制不了,所以就容易多吃,多吃就撑伤了。
记得端午节的前一天,母亲总会买来艾叶和蒿枝挂在门上,据民间风俗的说法是为了辟邪,还买来粽叶和糯米包粽子。我们姐妹俩首先将带着清香味的粽叶一张一张地洗干净,粽叶细长细长的,上面有可爱的白点点花,白点点花越多的粽叶就越香,洗干净后我们把粽叶用毛巾擦干,放在桶里备用。每到端午,母亲总要买两种彩色的植物染料“红饭叶”和“杨咪咪花”来熬汤染糯米,一是为了好看,二是为了增添植物的清香味。母亲将糯米淘洗干净,把糯米分别放入这两种彩色的染料中浸泡,浸泡半个小时左右,白色的糯米就变成了紫色的和黄色的,并且还带着植物的清香味,看着就养眼。
然后我们就开始包粽子了,只见母亲用灵巧的双手把粽叶做成一个圆锥形的模样,然后把彩色的糯米放在里边,用粽叶杆戳戳,戳实了把粽叶盖下来压紧,左手紧紧地捏住粽子捏出四只角,右手把粽叶盖在上面捏紧向右一折,用麻线栓紧,一个美丽的粽子就包好了。然后再包一个紧挨着第一个,再包一个紧挨着第二个……不一会儿,一串粽子就包好了,栓在一起就成了一串,看着一个个饱满的粽子,像一个个胖胖的娃娃,可爱极了!
我们跃跃欲试,也想试试。母亲就手把手地用心指导,可笨拙的我们却怎么也学不会,在母亲手里听话的粽子在我们手里怎么也不听话。弄了半天不是米撒了就是底漏了,要不就包扁了,怎么捏也只有三只角,捏不出饱满的四只角。我们急得满头大汗还是学不会。可我们不气馁,经过反复实践,我们终于勉强包成了四只角的粽子,虽然样子难看,但米总算没有撒出来,我们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学会了一项生活技能,我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母亲还会用棕叶编织成提篮的样子,装上糯米,一个个可爱的小提篮就做成了,这是我们女孩子的最爱。
粽子包好后,用凉水泡上一晚上,第二天端午节的早晨,母亲很早就起来煮粽子了,煮上一个小时左右,清香可口的粽子就煮好了。我们兄弟姊妹几个一人手里提着一串,再带上一小包白糖,就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下课时,打开香喷喷的粽子,蘸上白糖,吃到嘴里,软糯顺滑、香甜可口、回味无穷。同学们在一起还交换着吃粽子,有肉馅的、有大枣馅的、有不包馅的,各种味道,好吃极了!
放学回家,母亲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东西,有包子、饺子、卷粉、米线、鸡蛋面等。我们又有机会学包饺子了,我们首先将肥瘦适中的肉剁好,拌上韭菜,放上作料,馅就做好了,我们把皮拿在手里,将馅放在皮上,笨拙地捏着,怎么捏也不好看,一不小心馅还露了出来,但我们还是很认真地包着、学着。调皮的我们有时会将洗好的硬币包在饺子里,谁吃到就是谁的福气。饺子下锅后,不一会儿就漂了起来,像一群小白鹅,胖胖的、圆圆的,咬一口下去,一股肉香飘了出来,令人垂涎欲滴。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忍不住大吃特吃,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吃完饭提着一串粽子,抓上一把煮熟的蚕豆芽我们就出去了,约上几个小伙伴去爬山。沿着崎岖的山路,登上县城的城子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空气清新,有几个红色的小亭子。我们几个小伙伴比赛爬山,只听到一个人喊:“预备,开始!”我们就像小兔子一样蹭蹭蹭往上爬,爬上山顶,我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小脸蛋红扑扑的。往山下一看,小城的风貌尽收眼底。我们在山上大喊大叫、嬉戏打闹,在亭子里吃东西,童年的乐趣就在放飞在这节日的氛围里。
晚饭更加丰盛,有鸡肉、炒瘦肉,炒猪肝等。对于生活在物质匮乏年代的我们来说真像过年一样。我们又是一顿饱餐,心想这个节日太好了,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到好吃的东西。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母亲不停地给我们夹菜,吃着好吃的饭菜,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争着抢着吃得很香,浓浓的亲情飘荡在圆圆的饭桌上。
童年的端午节,留给我们的是幸福快乐的记忆!
端午节文章:端午节情思
呜呜的柳笛声已渐渐远去,飘香的槐花也日渐热烈。池塘的苇叶已急不可耐地伸展开它的腰身,棕叶的清香就扑鼻而至,那宽阔的苇叶就等待人们去采摘。采下那鲜嫩宽阔的苇叶,放在大锅里煮熟了,再包上黄澄澄的粘米,白银银的糯米,用柔韧的马兰草一系,放进大锅里一煮,大街小巷就飘满粽子浓郁的清香了。
端午节,一个令人神往的节日。在我的记忆中,每年端午节的热闹和奢侈不亚于过大年。过年时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吃饺子。端午节时也是要吃饺子的。一般都是在农历初四的时候,妈妈就会给我们包饺子吃,然后就是吃粽子,鸡蛋,咸的淡的鸡蛋都随便吃。
想起童年对端午节的那份渴盼,总是从芦苇刚刚在水里冒出小尖尖时就在心里萌芽了,那对端午节的期待和渴盼,就伴随着苇叶的渐渐长大越来越浓郁。每天只要路过苇塘,就要将那苇叶多看几眼,天天盼着芦苇早日放叶,快快长大。那时候,我的家乡有很多的苇塘,妈妈就在从生产队干活回来的时候,利用路过苇塘的机会穿着胶鞋到苇塘里掰些苇叶子,那时我们都管掰苇叶叫做打粽叶。
打粽叶要穿胶鞋下到水里,因为苇塘里难免有很多的玻璃碴子或是碗碴子,不穿胶鞋就会把脚扎破。那时候,过端午节不光能吃上香甜可口的粽子,还能敞开肚皮,放开量吃上平时无法吃到的鸡蛋。更具诱惑的是,那平时难得一见的鸡蛋,庄稼院平时养的那几只鸡,每日下的蛋都要攒起来交到供销社去,要达任务,用它换来几个零花钱。余下来的也要攒起来卖掉,买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什么的。即使是在我们过生日的时候,妈妈也只是偷偷地煮两个鸡蛋给我们吃,让我们象征性的吃一回鸡蛋,滚滚运气,讨一个吉利。那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别让其他孩子看见,省得打仗。
在那个年代,平日里肚子总是缺荤少腥的。一日三餐,苞米面高粱米能填饱肚子就算是好日子。只有过年过节时,才能有机会大吃一顿,开开荤,改改馋。一年之中只有这一天鸡蛋才能随便吃。那一盆煮好的鸡蛋放在饭桌上让我垂涎欲滴,恨不能一口都吃进肚里。那时,我们总是把红皮鸡蛋收起来几个,留着以后慢慢吃,以使节日的欢乐多延续几天时间。上学时,我们就会带几个煮熟的鸡蛋,然后和别的小伙伴比赛顶鸡蛋玩,谁的鸡蛋被顶破了谁就输了,玩的乐此不疲。所以,我对端午节就很向往,印象也相当深。
每到端午节来临的日子,妈妈总是早早起来,给我们兄妹几个系五彩线,挂一小串小饰物等等。挂了这些,能避邪,这一年都不怕疾病毒物侵蚀。系了五彩线,就预示着一年平安吉祥,不会遭到蛇咬。因为家乡地里有很多的蛇,那冷血的爬行物真很可怕,看见它长得很丑陋就很瘆人。所以,每到端午节来临时,我们都很乖的等着妈妈给系五彩线。给我们系完了五彩线,妈妈就到院子里折几枝桃树枝,桃树枝还带着晶莹的露珠。那树枝上的小毛桃一嘟噜一嘟噜的,绿莹莹的就像一串串珍珠一样,看着那么的舒服养眼。妈妈就把桃树枝插到房门的门框上,说因为桃树枝是避邪的,插了桃树枝,就可以逃过一切灾难。桃的谐音就是逃,家乡人很讲究这些。门上插完桃树枝后,妈妈就把采来很多的艾蒿插在房檐上。艾蒿的清香味是那么的浓郁,随着微风的飘动,丝丝缕缕直沁人的心脾。房檐插上了艾蒿,便可以不招蚊虫,这样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一个夏天了。
早在过节前几天,妈妈就到池塘里掰回棕叶,回到家就用大铁锅把掰来的棕叶烀上,那棕叶清香就丝丝缕缕地扑鼻而来。闻到那令人垂涎欲滴粽子叶的清香,就令人抓心挠肝的直咽唾沫。那时候,我们总是围在妈妈的身边,盯着妈妈的手中正在包着的棕子。只见妈妈娴熟把几片棕叶排在一起,然后卷成一个圆锥形的筒状,再把粘米从大盆的水里捞出来装进棕叶里,双手那么一缠,用马兰草灵巧的那么一系,一个粽子就包好了。好像是一转眼的功夫,大盆中包好的粽子就堆得小山一样高,足够我们吃好几天的。那时候,觉得粽子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总也吃不够。现在,连在冬天想吃粽子都不算稀奇了,各种风味的粽子摆满了超市的柜台,却怎么吃也吃不出那时那种香甜的感觉来。孩子们早就不爱吃粽子了,他们只爱吃汉堡包和肯德鸡之类的洋快餐,对吃粽子是不屑一顾的。现在的妈妈们也不再那么热衷于包粽子了,端午节的气氛就淡薄了许多。每年端午节来临时,几乎家家户户都象征性的买上一把艾蒿,或一枝桃树枝,插在门框上,再给孩子系上一股五彩线就算完事,大街上几乎闻不到那诱人的粽子浓郁的味道了。
这些年,随着各种洋节不断的侵入,从圣诞节到情人节,愚人节以及林林种种的洋节,弄得人们从老到少一窝蜂的追风媚外,连自己的春节都过得没有了心绪,好像只有过洋节才时髦。很多传统的节日都被人们忽略了,或是被放弃了。特别是端午节,很多的人早就不把它当成什么节日了。在我们北方,既不能有划龙舟的热闹激情,也没有人把端午节和伟大的诗人联系起来,更没有把端午节和我们国家民族的节气联系起来。每年的端午节就越过越疲乏,端午节的节日味道越来越淡了。
现在的生活好了,人们改善伙食再也不用等到过节时胡吃海塞了。面对着圣诞节、情人节、愚人节之类的接踵而至,我却独钟情于端午节。我怀念粽子飘香那浓郁的节日氛围。我知道,这些年我们的生活是好了很多,但是我们也丢失了很多宝贵的东西,包括我们的端午节。我对妈妈包的粽子情有独钟,更兼那对伟大诗人屈原忧国忧民情怀的无限的想念。
端午节情思,总是萦绕那飘荡在大街小巷浓郁的粽子清香中,端午节总是让我难以释怀。
端午节文章:那年的端午节
每年端午节到来,家家包粽子、人人吃棕子,无处不弥漫着粽子的芳香。
粽子之所以受到人们如此青睐,不容置疑与我国伟大爱国诗人屈原有关。当每年端午节吃上青香四溢、美味可口的粽子的时候,我总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一段苦涩而无奈的往事,它像我身上因劳作而留下的一道道疤痕一样,让我无法忘怀。
事情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那年端午节的前一天,跟平常一样,我和老婆很晚从田里收工回来,吃完饭夜里8点多了,我们商量好去皮家垸打(摘)芦苇叶,明日赶早上街卖给别人包粽子,弄点钱补贴家用。那年月实在太穷了,两口子拼死拼活做,年底不仅分不到钱,队里还逼我们还超支款。上年队里有人打芦苇叶卖了十几块钱,个个羡慕得不得了,我们也想去试试。
皮家垸是一个方圆几公里的浅湖,湖里长满了绿油油的芦苇,它离我们家很近,只有二三公里路。每年初夏,枯黄的芦苇就焕发出勃勃生机,无数的小芦笋穿过枯枝败叶,从腐烂的根部拱出了水面,露出了白白嫩嫩的笋尖,清淩凌的湖水一夜之间变成白茫茫的了。很快地,白嫩的笋尖又变成了翠绿的芦杆,芦杆一个劲地向上窜,一尺、二尺、一米、二米……随着气温一天天升高,一天一个样,几天工夫芦杆上就长满了一巴掌多宽的大芦叶了,它们像一把把莹光闪闪的宝剑斜插在芦杆上。
芦叶乍看像竹叶,但竹叶没有这么长、这么宽,更没有这么绿。芦苇跟竹子一样有节,里面也是空的,只是芦杆很细,跟小指拇差不多,稍微用力一折就断了,但它却承载着比竹杆大得多的叶子,细细的芦杆从下至上全被向四周展开的叶子包围着,一根挨着一根,长得密密匝匝的。它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无论风吹雨打、水涨水落,不弯不折、不倒不伏。
那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比较黑,我们一人提着一个大篮子,赤着脚沿着曲折蜿蜒的田间小路来到湖边,借着朦胧的夜色,看见黑压压的芦苇一望无际,像黑色的海浪在翻腾。旷野的风很大,吹得芦苇沙沙沙地响,一阵又一阵,不知疲倦的青蛙在湖边的芦苇丛中“呱呱呱”叫着;不甘寂寞的蟋蟀也在路边的草丛中"蛐蛐蛐"的叫着,这些叫声平时听起来像战歌一样激烈昂扬,可是那天听了却像绝望的呼救声。回望来时的路,点点萤光如猫头鹰淡绿色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烁。不远处的一座村落还响起了野狗们的叫唤声。老婆说:“我好怕啊!”我打气说:“有什么好怕的,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弯下腰把裤脚用带子系紧,然后把上衣袖口的扣子扣好,防止蚂蝗、牛托、蛇及其它水中的害虫伤害我们,然后一起下水。刚开始水不深,只没齐膝盖,可是岸边的芦叶都被别人打了,只剩下小叶子了,我们只好向纵深前行。密密麻麻的芦苇挡住了去路,我们用手小心翼翼地把挡在前面的芦苇扒开,从缝隙里慢慢向前走。脚下是淤泥,水越来越深,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水没齐大腿了,还是没有看见大点的芦叶,我们只好继续向前走,水没齐腰了,我们还在继续向前走,终于看见叶子宽大的芦苇了,正准备伸手去打,忽然一条长长的细细的圆圆的东西飞速向我们游来,“啊!蛇!”老婆惊叫一声,紧忙向我靠拢,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浑身发抖,我安慰她说:“不怕,不怕,深水里没有毒蛇,都是水蛇,水蛇没毒,不咬人,再说我们穿的长褂长裤,它也咬不着我们。”等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了才开始打叶,每次打得用手掌捏不住了再把它放在篮子里。我们边打边走,打一会换一个地方,天越来越黑了,二个人互相看不见对方,只听得见啪啪啪打芦叶的声音。大约一个多小时,两个篮子打满了,我们才一前一后紧紧地跟着慢慢地往岸边走。
好不容易爬上岸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二个人浑身湿漉漉的,比落汤鸡还要狼狈。这时,天更黑了,天空像一口倒扣在大地上的铁锅,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分不清天和地了。田间小路也变得异常模糊,跟路边的稻田都变成了黑色,每走一步都要踏稳之后再迈第二步,不然会跌进稻田里。我和老婆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地摸回了家,放下篮子马上换衣服,换了衣服又去烧开水。芦叶必须煮熟了才能包粽子,如果不煮熟,芦叶很容易破裂。
烧了一大锅开水,分好几次才把芦叶煮好,这还没完,还要每五片一扎把它们全部扎起来,再整整齐齐放在篮子里等天亮了好去卖。所有的事情利索之后,鸡叫三遍了,天已蒙蒙亮了。“休息一会吧。”我对老婆说。“不能休息了,我要上街去了,赶早卖了还要出工。”老婆边说边提着装满粽叶的篮子走了,我实在困得不行,躺在竹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把我从甜睡中惊醒,继而有人高喊:“抓小偷!抓小偷!帮我拦住他们!”我一咕碌从竹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外,这时天已大亮了,只见十几个男男女女赤着脚呼啦啦从我家门前跑过去,几个穿着皮鞋的工作人员在后面紧追,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我认识,其中一个是公社的特派员贾大峰,一个是公社食堂的伙夫胡大举。这二个人平常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老百姓深恶痛绝,人们把他们二个和公社副主任袁大成并称该公社“三大脑壳”,意思是这三个人装了一脑袋坏水。只见贾大头一面挥手一面继续高喊:“拦着他们!他们是小偷!”街上走出来不少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人去拦的,人们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抓的是“搞资本主义”的人,他们故意喊抓小偷,好鼓动人们帮他们抓人,这套把戏巳演过无数次了。那帮赤脚大仙也跑得真快,一下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贾大头为首的一帮人平时少锻炼,油水又足,肥头大耳,追了一阵就败下阵,个个气喘呼呼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担心老婆的安危,急忙向街市场走去。那年月,这种“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行动经常发生,半个月前老婆提着七八个鸡蛋拿去街市卖,突然割尾巴的人来了,老婆眼头亮、跑得早,把几个鸡蛋保住了,大部分卖东西的只跑了人东西来不及带走,都留在了菜市场,被“三大脑壳”当战利品给收走了。
我快步来到菜市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地上一片狼籍,破裂的鸡蛋、紫红的汗菜、白花花的藕稍等扔了一地,最多的是粽叶,撒得屋檐下、大街上满地都是。“三大脑壳”一来,卖东西的人就像跑兵荒一样,只顾要命哪管其它,这时公社副主任袁大头正在耀武扬威地指挥几个人在打扫战场。
我没有看见老婆,我想她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吧,等我回到家她已回来了,哭着对我说:“割尾巴的干部来得太突然了,我只好匆忙躲在人家屋里,粽叶全部丢在街上了,连篮子也没来得及拿走啊!”我安慰她说:“破财免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婆仍惋惜地说:“我们忙了一夜,要卖十几块钱呢,一下全没了。”我说:“只要人在,什么都会有的,如果把你抓去办学习班,那更惨啊!”
那一年端午节,我们一家人没有吃粽子;唯有那一年的端午节,我们一家人没有吃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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